职阶武将,为爱做零。

【蹇齐】白棠不语 (完)

*没有时间线,无历史考究

*博主很放飞,剧情跟刺客列传一样,呈现了粉碎性骨折的症状



1.


世人都道,天玑国的祈王妃是修了大福分,才能以区区平常女內侍的身份在这天玑君上的宠妃中占得一席之地。只有祁王妃她自己知道,她能以区区內侍的身份跟到蹇宾王的身旁,不是她做了多大的善事或是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之类的,只是她的眉眼和气息长得像一个人。


不是十成十的像,只是那眉眼神韵在有心人的眼里,有三、四分像另外一个人罢了。

但是这三四分的相似,足以让她在蹇宾王的后宫里有一个位置。


2.


她刚开始是从蹇宾的天玑侯府里面做一些杂事。那个时候的蹇宾还不是天玑的王上,他只是如狼似虎的众多皇子殿下中的一员罢了。


没有母系氏族的显赫背景或者年老的天玑王上过多的偏爱,作为五殿下的蹇宾的生活是小心翼翼,同时在皇子纷争中如履薄冰的前行着。当时的大皇子、二皇子都分别凭借着各自的母妃在朝堂上占得先机,而天玑王上则更加偏爱尚且年幼的七皇子,射箭骑马和朝堂经略都是亲自教导。这艰难的夹缝中生存的环境,让蹇宾看起来愈发深不可测。


最起码,她从心底里是有些害怕蹇宾的。她不是没见过蹇宾处死了背叛他的人时那冷酷的脸庞或者是看他雷厉风行的吩咐下面的人做事。蹇宾恩威并施的姿态已经初现雏形。


齐之侃,这个名字是蹇宾殿下南巡一年回来之后,她从各色各样的天玑侯府里的人听来的。蹇宾殿下回侯府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他。听说齐之侃是在殿下南巡狩猎遇险时,帮助并救了蹇宾一命的恩人。蹇宾见此人对自己有恩,而且武艺高超,心思纯净便费了番力气带人回来,拉着他做了自己的近身侍卫。


这人的名字重复次数太多,饶是没什么名利心只想着再撑过几年放出天玑侯府过小日子的她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可她是侯府里面的女內侍,大多常在浣衣处和女內侍住所走动,这位姓齐的年轻侍卫经常在天玑侯府的外院或者是蹇宾殿下的旁边,她倒是没有机会见过他的真面目。


齐侍卫在天玑侯府里十分出名,活在各色的故事里面。

这也导致对齐侍卫的印象,她都经常要用“听说”这个字眼。


3.

她只记得有一年炎热的酷暑,天玑王上身体年迈,深觉宫中酷热,便带着一众的皇子、妃嫔和宫人侍从到山郊的避暑山庄去了。


当时的天玑国朝堂上设有太尉、丞相、御史大夫三个主要官职,其下还有九司,分别是奉常、郎中令、卫尉、太仆、廷尉、典客、宗正、治粟大夫、少府。蹇宾在九司的工作中成绩斐然,让人歆羡。期间的付出、努力,与上与下的周旋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齐之侃作为贴身侍卫,将不会仅仅只是保护蹇宾的安全,一些重要的事务,蹇宾不方便亲自去做的都要交给齐之侃去处理。在这令皇帝也另眼相看的背后,齐之侃慢慢成了蹇宾左膀右臂一样的人物。


这样,遭人记恨几乎是必然的。


那个时节,避暑山庄栽种着大片的水上荷花,在池塘连成了一片,像是池中绿地一般。圆圆的荷叶托举着中心浅色的花瓣,似出水芙蓉的美人。幽幽的花香飘散在这天潢贵胄的山庄内,如同清扬的浅色丝绸雾带,伴着高楼传来的缥缈的优伶歌声,轻触景中人的心。


有人急切焦躁,有人沉稳有力,还有人气定神闲,只是坐山观虎斗,一派乐见其成的意味。


等到天玑王上带着妃嫔和几个已经成年的皇子到荷池中央设宴时,已经是傍晚了。山里面吹来的冷风习习,也没能让急切躁郁的心静下来。


正当以天玑国王为首的宫中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坐在自己的木椅上的时候,二皇子突然高声喊道,“齐侍卫!本王知你最近在外劳苦奔波,可你也不能眼花成这样,把王上赏赐给本王的和田玉谷纹章玉佩给撞到池里去了吧。”


“二皇兄这么说是何意?好端端的玉佩会掉进池子里去么?”

蹇宾扯过正低头拱手给面前的二皇子赔罪的齐之侃,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齐侍卫不小心撞了本王,本王的玉佩就顺着这栏杆掉到池子里去了,五弟听不懂本王在说什么么?”二皇子的声音冷了下来。


“听闻齐侍卫的身手不错,应该不会故意顶撞大皇兄的。想来是那玉佩掉进池子里是巧合而已。”素来暗中与二皇子争斗的大皇子也突然开了口。


这让齐之侃紧皱的眉头更甚,他瞪着对面的二皇子在蹇宾身后,就要急切的上前一步的时候,蹇宾的手挡在他的胸前,硬生生让他退后。


“那这无心之失,大皇兄的意思是?” 蹇宾掩藏着怒气,不着痕迹的问道。


“本王觉得让这身手不错的齐侍卫跳进这池子里搜一搜。反正这这池子是栽荷花的,水也不深。找到了二弟的玉佩最好,找不到嘛那也算尽了心,弥补了他把玉佩撞掉的过失。”


蹇宾没有说话。

这摆明了就是拿他们两个人开刀,可是如何跳出这陷阱呢?


在他们身后冷眼旁观的天玑国王一直没有说话。气氛冷下去,周围的宫人和妃嫔此时也都不敢插话。


“五弟你怎么看?” 二皇子冷冷的催促着。


蹇宾依旧不言一词,他的脸也早就冷下去。在他身后的齐之侃此时说道,“殿下,我还是进池子里给二皇子找一下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听得非常清楚。他不愿意让蹇宾为难。


两个皇子的眼底浮现出了不屑和看戏交织的神色。


这回蹇宾的手没能再拦住他,他把手撑在凉亭的护栏上,顺着树起的圆柱飞身滑进池子里,白色的衣袍进了荷花的水池,顿时变得泥泞起来。齐之侃小心翼翼的站立起来,水位虽然不深,但是也没过了他的胸间,让他寸步难行。他费力的弯下腰去,用剑鞘去试探铺满了软泥的池底。


蹇宾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在池子里的白色身影,生怕他脚下一个踏空就陷在泥泞的池子里再也出不来了。他的手抓在凉亭的横栏上,几乎要把那上面的彩漆抓掉。


“那也没什么好看的,都过来进餐吧。” 天玑王上说道。


“儿臣觉得这样找如同大海捞针,没什么结果。二皇兄的玉佩我想办法再去赔给他。” 蹇宾站立,垂手回身对天玑王上说道。


天玑王上挥一挥手,示意他知道了。


蹇宾立刻奔到池子旁边,向齐之侃伸出手,“小齐!快上来。”


齐之侃的两缕髪辫被水沾湿,贴在他的脸颊旁边,让他的脸更加发白了。他抖着冻成紫色的嘴唇回道,“殿下,可是我还没找到二殿下的玉佩。”


“别管那些,抓住我的手快上来。”


齐之侃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周围茫茫的一片浓绿的荷池,犹豫着应不应该上前。


“我已经跟父皇请示过了,我拉着你快上来。你不信我说的话了么?”


齐之侃看向远处凉亭,已经小酌着酒的天玑王上和皇子,他咬一咬牙,伸手拉住了蹇宾递过来的手。


一只手掌发热,沁着汗;一只手掌发凉,掌心里都是冰凉的池水。

两只手掌触碰在一起,蹇宾便牢牢的抓住他的手,把人拉出了水池子里。


他们两个人向蹇宾在山庄的住处走过去。


齐之侃浑身湿透,白袍如水瀑一样滴着水,他在平地的道路上晃悠的走了两步,便被蹇宾拥进了怀里。他听见蹇宾在他耳边长舒了一口气。


“这笔账,我们记下来以后好好跟他们算一算。”


“殿下……”


他们终究还是没能吃成这顿山庄的饭。


4.


天玑的都城瘟疫肆虐的时候,蹇宾不住在天玑侯府里面,当时正逢着祭祖,一众的皇子几乎都留在了宫里。


齐之侃当时不在京城,他去了颍川帮蹇宾抓一个有点武功的人。

这人犯了点事。按理说,这倒也没什么,还不值得蹇宾亲自去抓人。

可是当这人跟二皇子贩卖私盐,从中牟取暴利的时候。

这就不一样了。


秋季天干物燥,没碰上好时候的天玑很快就被肆虐的瘟疫给侵吞。人心惶惶,天玑王上下令关了城门,严格进出人等。皇子也算变相的被关在了宫城之内。不过这个时候恐怕也没人愿意出了宫城,因为在大街上随时都有可能碰到带着瘟疫的病人,从而性命不保。


蹇宾每天都能看到宫里的后门都会拖出去一些快要病死的宫中內侍。天玑王上怕尸体也带着瘟疫,同时死在宫里也不吉利,便下令将这些人裹着草席放到宫墙外自生自灭。

出了宫城,哪怕是皇子或者公主,任何人都不能再回来。


这样,天玑的宫城勉强维持住了基本的安全。


蹇宾不能回天玑侯府,只能寄希望于齐之侃在颍川耽搁时间,不要再回京城来。


然而他低估了,他的得力属下办事的效率。

齐之侃提前回到天玑的都城。


她还记得当时的天玑侯府上下也是人心动摇。没有主上这个主心骨的存在,他们就如同一盘散沙一样。她认识的一位在厨房工作的小侍女在天玑侯府里面生病,第二天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她再也没见过。


她每天蜷缩在被子里面,不知道自己还会活多久,还会不会看到明天的太阳。也许她也像那个厨房的小侍女一样,今天还在王府里面,第二天已经在街头奄奄一息了呢。


她这种自怜的心没有保持多久,蹇宾的天玑侯府里面就出了更大的乱子。她更害怕了,好不容易才问到与她相熟的侯府管家,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管家一开始支支吾吾的不愿跟她说,直到她毛遂自荐般的说着自己也许可以帮上忙之后,管家才说出实情。


管家一脸的忧心忡忡和手忙脚乱,“齐侍卫回来的夜里就发起了高热,现在人都是昏迷不醒的。刚刚王府里的侍从给他灌了一碗药,还不到一刻钟就全都吐出来了。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我怕再这样下去……”


她也迷茫了,已经是三天了,人如果持续这么高热的话,还能够挺多久呢?


“我不想跟你说是因为,府里的人一旦知道,还不马上要把齐侍卫给抬出侯府。齐侍卫于我有恩,我还不想让他就这么暴尸街头啊。而且齐侍卫一旦死了,我们可怎么跟殿下交代啊。”


“那……快点请医官啊”


“医官都在大殿下那儿,我们哪里请得动呢。”


她木木的点点头,那确实没有办法请得动,他们也交代不了。如果事情真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整个王府连交代都不用交代了。


她跟着几个女侍一起进了齐侍卫的住处,他们现在只能让人不断的用酒和水替他降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齐之侃,虽然他还身在病榻当中,但是依旧能看出他是位俊朗异常的少年。生着剑眉星目,还有扇子一样的睫毛。


好在当天夜里蹇宾的信鸽终于到了,管家想了又想,看到齐之侃已经在床上发热得胡乱说话之后,才下定决心把府里的情况说明白。


她不知道蹇宾殿下是怎么做到的。她只知道第二天的夜里,蹇宾居然回来了,带着医官和药材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府里。不顾府里瘟疫的风险就这样回来了。


蹇宾看到齐之侃的脸因为高热而通红,便知道他必定是已经病重了有一段时间了。


“这样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蹇宾咬牙问责道。


“回殿下,小人实在是没办法把消息传进宫里啊。” 


蹇宾还想说什么,但是他身边的医官拉住他,“现在不是你问责的时候,我们先看这位齐侍卫的病比较重要。”

“公孙止,你务必要治好他。” 蹇宾看着医官,带着颓色的说道。


“下官一定竭尽所能。”


“缺什么药都说出来,只要有的我就一定弄到。”


医官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黑漆漆的夜里,连月光都被掩藏在了乌云之下。蹇宾的天玑侯府的一个住处却燃着十几只蜡烛,这是为了让医官更好的下针。


蹇宾知道这夜对于小齐至关重要,这漫长的黑夜不知道何时才会到头,迎来黎明的曙光。


医官虽然额头上都是汗,但是下针却很稳。厨房煮的药,蹇宾都是亲自把人扶起来,然后一勺一勺喂进对方的嘴里。


齐之侃就这样喝了一大碗药,然后靠在蹇宾的肩头昏昏沉沉,他的脸呈现病态的通红,嘴唇干裂开渗出了血。蹇宾看不过去,拿手帕蘸了水,帮他濡湿了嘴唇。


“我记得,我受伤的那阵,小齐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蹇宾喃喃的自言自语说道。


“殿下振作一点,齐侍卫还会站在您的面前” 医官有些看不下去蹇宾的失魂落魄,整个天玑侯府里面现在也只有他敢这么说。


蹇宾点点头,勉强打起了精神。


好在终究是药有效的,效力于蹇宾的人不是酒囊饭袋。第二天清晨,齐之侃的热度就开始退下去,脸也没有那么通红了。虽然药还是被他呕出了一些,但那么大一碗药还是起了效果。


“灌进去一些药,他这样总呕出来没事么?” 蹇宾担忧的问道。


“下官想到了齐侍卫的这个症状,在方子里面换用了一些更快更好吸收的药材。而且药的剂量足够大,即使呕出来,也还是会起作用的。” 医官回道,其实比起高热他更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他号脉的时候发现,齐之侃的脉象还隐隐的有着与瘟疫不一样的地方,只是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只等这瘟疫的热彻底退下去,才好做下一步的准备。


第二天的夜里,齐之侃又呕出了些药,蹇宾便帮他把脸擦一擦。只是他定睛在那白色的绢帕上一看,除了一些药液之外竟然还有血丝。


蹇宾忙撑着对方的肩膀,喊道“小齐!”


齐之侃的手攥着蹇宾的衣袍的一角,他难受得厉害,只觉得口腔里带着铁锈的味道,还要再呕出些什么。


他便就着蹇宾的肩膀呕出一口血,然后浑身脱力一般的向后软瘫在床上。


蹇宾连忙向外面喊道,“公孙止!你马上进来”


那医官倒是不着急一般,慢悠悠的走进屋内,看到心急如焚的蹇宾半抱着靠在他胸膛上的齐之侃。


“你还真是……” 蹇宾看他不着急,知道他必定有他的理由,只是无奈于他卖关子。


“终于吐出这口血了呀。” 他一边说一遍把银针拿出来,在那血迹上一点,银针便缓缓的变黑。


“你这是什么意思?” 蹇宾皱着眉头问道。


“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两个人移步到了幽静的王府小路上。


“他中了慢性毒药番木竹,即使他没染上瘟疫,再过个几天,也会因为在奇怪的高热中身亡的。”


“原来是毒药么……”


“下官已经把毒解了,他能吐出这口淤血说明他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养着。”


“能查出来是谁做的么?”


“番木竹这植物并不常见,只是二皇子的府里听说栽种的比较多。”


“呵,二皇子……亦或是大皇子么” 蹇宾的半边脸隐藏在了黑暗中,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公孙止此刻也不敢上前,他虽知道自己侍奉的君主是个玉面修罗,但是亲眼见到,还是让人心生惧意。


后来,齐侍卫又在王府里面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又开始跟在殿下后面。这段养伤的时间长到他本人都觉得,再待在王府里就要发霉了一般。


她后来做了祁王妃,蹇宾成了天玑王,而齐侍卫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玉面白龙的齐将军。她曾经亲眼见到过那位医术在宫里无人能及的公孙止的医官跟齐将军拌嘴。


齐将军一板一眼的问他,刀剑无情,不好好跟君上待在宫里还想去哪里。


公孙止被他气笑了,回道,不赶紧去应征处报名当兵,还怎么给你当随从军医啊。


齐将军说,我也没让你当军医啊,你还是老实跟御史大夫冯海还有丞相潘文征待在宫里吧。


公孙止别有深意的回道,你是没让我去,但有人让我必须去啊。



5.


作为天玑国的祁王妃,她看事物的角度也许跟宫里其它几个妃嫔差不多,但是却比很多人看到得要多。可是她选择缄默不言,这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有一年齐将军违反了蹇宾王的指令,虽然仍旧是凯旋而归,但是入城的时候却吃了闭门羹。十月的天气已然是冬初的时节,城门口的积水已经结了冰。


齐将军吃了闭门羹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领着两个副将继续站在城门口,连让人再向王上请示都没有。猎猎的寒风里,他们站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齐将军笔直的身姿突然抖了抖,他的两名副将连忙在他背后托了他一下。他低头把剑抵在地上,弯腰似乎是不住的吸气着,这样持续了一会儿他才又恢复了笔直的姿态。


他的属下还是想通报一声给王上,让他们早日进城休息。


他只是摆摆手,“君上已经对我这次枉顾命令,擅自行动不满了,现在若让他觉得我不听命令还打了胜仗因此骄纵起来的话,我们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是连累了你们。”


两个副将还想扶着他,被他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天玑的君王打开了城门,由他亲自去迎接。他冷着脸把手中的狐裘披风披在齐将军的身上,用力紧了紧领子泄愤一样,“小齐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跟我过不去是吧。” 


“君上……” 齐将军带点难堪的说道。他还是不习惯君上这样旁若无人的给他穿戴衣袍,尤其当着他两个副将的面。


蹇宾没有回答他,只是把手伸进披风里面,拿开他按压着左侧腹部的手,冷硬的盔甲之下,蹇宾能够感觉到有血缓缓浸透过白衣。


“你真是好样的,伤口已经裂开还在寒风里站着,是觉得我不会在意么。” 蹇宾气极,反而让齐之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幸好此时吹冷风的不止齐之侃一个人,公孙止也跟着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看到齐之侃又弯下腰,便知道伤口一定又裂开了,他叹了口气,这个医官真是难做。


在马车里,公孙止给齐之侃换药的时候,他其实也不想在蹇宾面前换的。因为蹇宾一看见那缠了好几层的宽绷带上已经浸染一大片的血迹,脸色是又冷又黑。


齐之侃这次的确伤的很重,最严重的就是这左侧腰腹将近六七寸长的伤口,当时流出的血染透了好几卷的纱布。


这裂开以后,流血量并不比当时受伤的时候少。


公孙止在这冰窖一般的氛围中,默默地保持自己非礼勿视的准则,再一次感慨医官难做,尤其是齐将军的医官更难做。


蹇宾也许会表现得不在意。但是,她想,毕竟还是在意的。不然吹冷风,吹了一个时辰的可就不光是齐将军和公孙止了。


他们的君上,也一样在城门上吹了一个多时辰的冷风。要不然怎么在齐将军的身影开始晃动以后,君上那么快就打开城门迎接了凯旋的队伍呢。


6.


还有很多很多,是她不能说的,只能意会的。


比如齐将军和天玑王的寝殿里都栽种着白色的海棠。尤其天玑王寝殿后面的那片花园里,几乎都是白海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日来临的时候,雪白的花朵飘落下来,像是洒落了一地的雪,如同某个人长身玉立的背影。


还比如,她的名字里没有祈这个字,只是天玑君上觉得祈字带有祈福的意味,比较好。她假装不知道在某日中秋家宴上,醉眼朦胧的天玑君上看着她,模模糊糊的喊了一声小齐。


她看向镜子里的脸,自己问自己,像么?

当然是不像的。齐将军眉眼要舒展许多,剑眉星目自是十分的好看。

只不过在,再也不能见到那剑眉星目的有心人的那里,即使是三四分的神韵相像,也是好的。


-完-


这篇甜么?

下一篇接着撒糖,不要命的撒糖。

蹇宾跟祁妃没什么关系,只是需要一个政治牺牲品,无奈之下就挑中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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